文|何亚福

人口学者

《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2024》是由国家统计局人口和就业统计司负责编辑整理，最近已由中国统计出版社出版。

这里需要说明一个常识：每年统计年鉴所列出的数据，一般是上一年的数据。例如2024年统计年鉴，列出的是2023年的数据。但每年统计公报所列出的数据，都是当年的数据。例如《2023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列出的是2023年的数据。

根据《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2024》表2-40《全国育龄妇女分年龄、孩次的生育状况》，可以计算2023年全国总和生育率和各孩次生育率如下表所示：

上表第二列是育龄女性所有孩次的分年龄生育率，可以看出，28岁女性的生育率最高，达到91.24‰（意思是说，2023年平均每千名28岁女性生了约91个孩子）；其次是29岁女性的生育率，达到87.01‰.

把上表第二列所有孩次的分年龄生育率加起来，得数是1006.86‰，即1.00686，约为1.01，这就是2023年中国的总和生育率。

上表第三列是育龄女性一孩分年龄生育率，可以看出，28岁女性的一孩生育率最高，达到54.55‰；其次是29岁女性的一孩生育率，为51.26‰。

把上表第三列的一孩分年龄生育率加起来，得数是508.91‰，即0.50891，约为0.509，这就是2023年一孩总和生育率（简称一孩生育率）。

上表第四列是育龄女性二孩分年龄生育率，可以看出，31岁女性的二孩生育率最高，达到29.15‰；其次是28岁女性的二孩生育率，为28.81‰。

把上表第四列的二孩分年龄生育率加起来，得数是371.13‰，即0.37113，约为0.371，这就是2023年二孩总和生育率（简称二孩生育率）。

上表最右一列是育龄女性多孩（即三孩及以上）分年龄生育率，可以看出，30岁女性的多孩生育率最高，达到11.20‰；其次是33岁女性的多孩生育率，为10.21‰。

把上表最右一列的多孩分年龄生育率加起来，得数是126.82‰，即0.12682，约为0.127，这就是2023年多孩总和生育率（简称多孩生育率）。

把各孩次生育率加起来，得到的总和生育率也是1.01。

一般来说，现代社会更替水平的生育率是2.1，那么1.01的生育率意味着不到更替水平的一半。

而根据《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2023》，2022年中国总和生育率为1.05，一孩生育率为0.610，二孩生育率为0.315，多孩生育率为0.127。

可以看出，2023年中国总和生育率比2022年下降，主要是一孩生育率下降了，从0.610下降到0.509；二孩生育率稍微上升，从0.315上升到0.371；多孩生育率保持不变，仍然是0.127。

根据历年的《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2008年中国的一孩生育率曾高达1.0左右，2009年一孩生育率仍然达到0.921。但近年来，一孩生育率已经大幅下降。一孩生育率下降的主要原因：一是生育年龄推迟，二是不婚不育率上升。

到目前为止，各地出台的生育补贴措施，目标对象主要是二孩和三孩家庭。只有温州市、宁陕县等少数地区把一孩也纳入生育补贴的范围。

2023年第4期《人口与健康》杂志刊发了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贺丹撰写的文章《建立生育支持政策体系注重加强一孩生育支持》认为，一孩生育的萎缩和推迟是拉低生育水平的主要原因。为此，贺丹建议：“取消生育支持政策的孩次差异，从全周期、全过程的视角设计生育支持政策措施，避免出现一孩不补、二孩少补、三孩多补的差异化递进式支持政策，着重改善家庭初次生育养育的过程体验，提高一孩家庭生育的获得感和再生育意愿。”

我也赞同把一孩也纳入生育补贴的范围，但既然贺丹呼吁取消生育支持政策的孩次差异，那我要问了：要不要把四孩也纳入生育补贴的范围？如果不补贴四孩，只补贴一二三孩，这算不算孩次差异？

我认为，所有孩次（包括一孩和四孩以上）都应该纳入生育补贴的范围。

本文原载于“何亚福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