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亚福

人口学者

昨天我写了一篇文章《越南取消生育限制，全球再无限制生育的国家》，有网友回复说：“中国实行三孩政策，仍然没有取消生育限制”。

事实上，2021年7月中央发布的文件《关于优化生育政策促进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决定》已经明确规定“取消社会抚养费等制约措施、清理和废止相关处罚规定，配套实施积极生育支持措施”，也就是说，一对夫妻生育四孩及以上，也不会受到处罚。因此，中国实际上已经取消生育限制了。

而且，2024年10月国务院印发的文件《关于加快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推动建设生育友好型社会的若干措施》全方位罗列了各种生育支持措施，并没有提到“三孩政策”这个词。

2016年实施二孩政策后，生育三孩仍然可能会被计生部门处罚；但2021年实施三孩政策后，生育四孩及以上却不会受到计生处罚。

目前中国的生育政策在实践中是这样的：生育三孩有奖励，生育四孩及以上则不奖不罚。我在网上看到一些网友晒自家的四娃、五娃甚至六娃七娃，如果生育四孩及以上会被处罚，她们敢晒四娃以上吗？

例如，有400多万粉丝的抖音用户”深圳汪汪家”经常晒她家的七个孩子，见下面的截图：

下面对比中国与越南的生育政策和生育率：

中国在1980年代在城市全面推行独生子女政策，在农村实行“一孩半”政策（即头胎是男孩则不许生二胎，头胎是女孩则允许生二胎），1980年中国生育率是2.24。

1980年越南的生育率是4.80，远高于中国，并且越南没有实行过独生子女政策，也没有实行过“一孩半”政策。

越南在1988年出台二孩政策，当时生育率是3.62。

中国从2016年开始实施全面二孩政策，那一年的生育率是多少呢？根据《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2017》，2015年11月1日至2016年10月31日全国育龄妇女的总和生育率是1.24；但根据原国家卫计委2017年全国生育状况抽样调查数据，2016年中国的总和生育率是1.77。

无论是根据哪个数据，越南实施二孩政策时的生育率都比中国实施二孩政策时的生育率高得多。

越南到2025年才取消生育限制，比中国出台三孩政策的时间迟了四年。但越南取消生育限制的前一年（2024年），生育率是1.91；而中国出台三孩政策的前一年（2020年），生育率只有1.30。也就是说，越南是在生育率远高于中国的情况下取消生育限制的。

中国和越南的生育政策改革还有一点不同的是：

越南取消生育限制，是明确规定，每对夫妻及个人可以自主决定生育时间、子女数量及生育间隔。

而中国在2021年出台三孩政策时，虽然明确规定“取消社会抚养费等制约措施、清理和废止相关处罚规定，配套实施积极生育支持措施”，但并没有明确规定全面放开生育，只是在实践中不再处罚四孩及以上家庭。

本文原载于“何亚福园地”公众号